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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5.五年四百次


  一会儿,白莹说道:“我见过你老婆了,见过好几次呢。她长得还不错,不过没有我漂亮。可她比我要幸福多了。我们没有说过话,但是她看我的眼光,含着敌意呢。这也不怪她。唉,要是当年我不是那么傻,听我妈的话,那个福份应该属于我才对。”她的声音淡淡的,说到后边,已经有了辛酸。

  老王说道:“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,没有你这么引人注目。你不要经常回想当年了,都过了这么多年。你老是回忆当年的事儿,会让你变老的。我们的生活也没有可羡慕的,都是平平淡淡,平静过日子。”

  白莹目注前方,幽幽说道:“可我的快乐日子,从和你分手之后就结束了。一直到今天,我再也没有过那么开心的日子。我啊,太没有头脑了。我恨着我妈,更恨我自己。要是咱们结了婚,应该过得很好的。”说到此,她的眼中已经闪起泪光。

  老王开导说:“那也不一定。我这么平庸,这么不求上进,也没有什么出众的地方。你要是嫁给我了,只怕早气得把我给踹了。你现在不也挺好吗?要钱有钱,要车有车,要自由有自由,平常人所要的东西,你都已经有了,还有什么不知足呢?”

  白莹目视着被车灯照得通亮,亮出好远的前路,说道:“再多的钱有什么用呢?我是物质上的富翁,精神上的乞丐。”

  老王不再说话了,不知该说什么才好。他望着前方的路,路上覆盖着一层雪壳,在车灯下是那么显眼。这一条路是老哈同公路,以前去省城都走的这条路,八九个小时才能到呢。有一天高速公路开通之后,那些车都集中那里了。这一条路走的车就少得多了,因此,虽是水泥路,也无法露出本色。和那些胡同一样,路上都是雪。

  车下了一个坡,经过一座桥,再上一个坡,基本要到了。这一路之上,没碰到什么机动车,只见到几辆载人红色电动车在跑。

  上了坡,到了西南屯的道口,他们也就到了饭店,因为饭店就是在路的北面。那里好几家饭店呢。这路再往前走一段,便是正在建设的煤矿了。那个煤矿是竖井的,跟本地人所熟悉的二矿的斜井有所不同。

  这些饭店开在这里,主要是想挣矿井人的钱。因为那里有好几百人在上班呢。有管理人员,有井下工人,也有外来的搞建设的人。他们若想喝酒,若想吃饭,这里自然是不二之选。

  小车右拐,下了公路,停在一栋二楼前。隔着大窗子,已经看到窗外人影重重了。想必这就是聚会的地点了。

  白莹率先往里走,见老王不动,就回头问道:“你怎么傻了呢?”

  老王摆了摆手,说道:“你先进去吧。我等一会儿再进。”

  白莹呵呵一笑,说:“我知道了,你是怕同学们笑话你,生怕人家以为咱们俩怎么样了呢。你怎么变得这么胆小了呢?当年你可是挺胆大,挺豪放的。我每次不让你碰我,你偏不听。每次都要个没完,简直要了我的命。不过,现在想想,也挺甜蜜的。”

  老王听得脸上一热,竟有点害羞的小姑娘了。回想当年的情景,令人又兴奋又骄傲。他看着白莹的脸,在夜晚自然看不清,但他知道,她的表情一定是很诱人的,就象当年,他和他单独相处时,自己总想当色狼,总是管不住手脚,管不住自己的头脑。

  老王情不自禁地问道:“白莹,咱们在一起的时候,亲热过多少次?”

  白莹停住要迈向台阶的脚,毫不犹豫地说:“咱们俩从高中开始好上,到咱们分手,五年零三个月的时间里,总得有四百次吧。”她如数家珍,象看过账本一样,令老王也大为佩服。

  老王惊叹道:“这么多次吗?不会吧。”

  白莹返回他的跟前,轻声道:“怎么不会呢?你有时候就象野兽一样,在一起的时候,你不是只要一次的。有时候达到三次。这么算下来,不止四百次呢。那时候你太厉害了。估计现在肯定不如当初了。这个嘛,只有你老婆知道了。”她嘿嘿笑起来了,笑得好邪气,又有点凄凉。

  老王叹息道:“真不敢相信,我那时候会这样的。”

  白莹拉老王的手,说道:“知道吗?就连那种事儿,也成为我的美好回忆了。我每次一想到咱们在一次尽情欢乐的情景,就觉得心中的苦恼少多了。那时候,你可真变态,让我放开思想,用各种姿势和方式伺候你。当时真恨你,让我觉得那么下贱。可是现在想起来,都是很难忘,很甜蜜的。一个女人爱一个男人,就应该那么服侍他,让他得到最大的快感。”

  室外挺冷,可是二人的话题却如此的火热和香艳,令他们都不觉得冷。

  二人对视着,都仿佛看到了当年。老王心中感慨万千,真想拥她入怀。白莹也想投怀,重温旧梦。可是他们都没有那么做,毕竟时过境迁,无法再拾旧日的情怀。

  老王觉得这样不合适,轻轻抽回手,说道:“白莹,你先进去吧。”

  白莹也象是从梦中突然醒来,也不再说话,快步走上台阶,拉开门,闪身进去了。

  老王信步走到公路上,前后一望,两眼茫茫,连个车都没有。这里属于小镇的郊外,除了一个小屯子,便是一个煤矿了。那苍茫的田野如今也是积雪一层了。凛冽的寒风,比别处都大,吹到身上可以把他的棉衣打透。同时也觉得耳朵生疼,自然是冻的了。北方的冬天真是冬天,可以冻掉人的耳朵。

  他在夜晚揉着耳朵,回想刚才白莹所说的话,心中无限温暖,也无限自豪,也无限惆怅。

  他心说,当年他和白莹的分手,自然是白莹她妈造成的。白莹也有责任的,自己就没有责任吗?假如他接到她的分手电话之后,不在学校悲悲切切,哭哭啼啼,而是返回家乡,去作最后的争取的话,是不是还可以挽回呢?毕竟当时只是分手,而白莹并没有嫁人啊。

  他又哑然失笑,心说,历史不能假设,怎么样的就是怎么样的。都过去这么多年了,想这些还有什么用呢?还是面对现实好了。

  他觉得时间差不多了,便向那家饭店走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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