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三章
郁沉他们在打篮球，跑起来的身影很是好看。
他们好像没有什么不会的，郁言想着，郁沉他们运动都很好，足球，篮球都很擅长，只是封初凉嫌麻烦，一些活动都不愿参加，很多时候只是坐在一边，打开随身带着的书看。
她也不知道他是哪里来的这么多书，有时候是简洁复杂的文言文，有时候又是弯弯曲曲的外国文字，没有规定的限制，有比砖头还要厚的，也有薄的只有几页的，她还看到过绘本，只有几种颜色，并不是很精致的绘画，但就是有让人想一直看下去的想法。
等到郁言翻到尾页时，抬起头来正对上封初凉的眼，她的脸一下子就红了，不经过主人的同意，私自翻动别人的东西这是不礼貌的举动，奶奶教过她的。
她低下头，感觉到自己耳朵都要冒烟了。
慢慢的感觉到他站起来，少年还没有变声略显稚嫩的声音说：“这是日本很著名的绘画家花了三十年的时间才画出来的。是很用心的作品，你喜欢的话，这一本就送给你了。”
然后就利索的穿上外套，往外面走了。
秦书墨看见他起身，就一路快跑过来，没想到这样也没能捉到他，停在郁言身边踹着粗气，一脸的埋怨。
他们三个都被拉进了校篮球队，眼看着比赛将近，封初凉还是不愿意来参加训练，经理让他负责做封初凉的思想工作，都怪她笑的太好看了，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。
以前他还能乖乖在边上看看，虽然是在低头看书，但也能在这报个到，现在倒好，一看见他了立马走人。
兄弟，给个面子好不好。
我还想好好和经理说说话的。
秦书墨挠挠头，皱着一张脸回去了，心里还想着要怎么和那个笑起来还有两个小酒窝的经理交代，总不能照实说他连封初凉脸都没有见到吧？
封初凉还是隔几天会来给郁言补习，他们升高三了，压力不小，郁言想让他不要来，对着他的脸又说不出口，只好想办法多留一些自己晚上一个人复习。
有时候一复习就是大半夜，第二天上课时就没有精神，下课后就趴在桌子上睡觉。等到封初凉再来给她补习的时候，郁言都以为他要离开，连笔都收好了，就发现封初凉稳稳坐着，没有要起来的样子。
她正想着要不要开口问一下，封初凉说话了：“把你书包里剩下没有拿出来的书一起拿出来吧。”
郁言愣了，又想到青浼，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。
青浼来找他的时候，他正忙着做试卷，现在换的这个数学老师奉行的是好记性不如烂笔头，每次都会留几张卷子，难度也是与日剧增，就算是他，也要花时间来解题。
班上同学告诉他门口有人找，看见是她，他还有些意外。青浼以前还经常来找他，慢慢地就很少来了，说是影响不好，毕竟年纪越来越大，许多事不是还和小时候一样。
他们看似亲近，那也是只有在午餐时才可以面对面，很多时候就只有匆匆地一瞥。
他还想着，是不是有什么麻烦事需要他来帮忙，没想到刚抬头青浼就披头盖脸的一阵说，他还以为是为他而来的，结果是为了郁言。
前者，起码青浼有事还可以想到来找他，这就已经很不错了，后者，算了，最少她也是来找自己的。
但还是有些丧气，在心里想着，还是要有一段路要走啊。脸上却还是没变，等听完了她的话，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，青浼就风风火火的回去了。
总觉得是很长地一段路啊。
等了一会，郁言还是没有反应，他心里想是不是说过了？
还是温和一点，又补充道：“我不是在怪你，只是你要知道我是来给你补习的，为的就是可以帮你提高成绩。你这样天天上课没有精神，也违背了补习的初衷吧。”
郁言迟疑的把书包里压在最里面的书本拿出来，放到桌上，转了一个方向正对着他。
封初凉要离开的时候，和郁言商量着：“要是你想要给我节约一点时间的话，那以后的补习地点就换到篮球场吧，按你现在的水平，也不用每道题都要讲解了。”
那样的话，刚好封初凉可以在陪训的时候一起帮她补习。
看样子他还是没能抗过秦书墨，郁言笑笑，答应着。
时间一长了，篮球队里的人都认得了她，郁沉队里有什么活动都会叫上郁言，有时候一些事情郁言都要比封初凉清楚。
也因为这样，郁言就成了封初凉小助理一样，临近比赛总要想办法劝他去，青浼还拉着她商量了好久的计策，只是每次他都不按常理出招，好在青浼总是会及时跳出来帮忙，生拉硬拽，使劲三十六计才能让封初凉答应。
“就怪封哥哥啦，好端端的周末这么难得的时间还有让我们来给他取东西。”她咬着嘴里的棒棒糖，还有些含糊的抱怨。
只字不提郁言没有及时接招导致她们被迫给封初凉跑腿。
她一直都是这样，从来维护着她，没有因为什么事情指责过她，像是信任自己一样信任着她。
郁言有些歉意，这样帮封初凉到底好不好，心里想着一直没有出声，安安静静的听她抱怨。
大街上有很对情侣，手挽着手，亲密的走着，只是应该没有哪一对像封初凉和青浼这对吧，她转过头看身边的青浼，还是漫不经心的走着，完全没有感染到节日的气氛。
封初凉留下的地址写的很详细，她们照着地址去找，原以为会很容易的，结果司机绕了一大圈也没有找到，问了好几个路人才找到地方。
指路的阿姨说要经过一个小巷子，车开不进去，青浼就让他就在前面等着，拉着郁言就顺着阿姨指着方向过去了。
前两天下了雨的，路上还积了一些雨水，下水道没有修好，汇流过来的水流不下去，把路的一大半都淹没了，附近的人往里面摆了好了砖头，铺成了一条窄窄的砖块路，刚刚露出一点红色的砖面。
“是要踩上面过去吧？”她眼睛睁的大大的，止不住的好奇，站在那跃跃欲试。郁言拉住她:“等等。”说着弯下腰去一点一点把自己的的裤子往上卷，指指脚下：“我先过去，你跟在我后面要看我踩好了，你再过来，这里积水太多，砖头不一定都是放稳的。”
郁言出门穿的是到脚踝的小牛皮鞋，青浼还是一样穿的是淑女风的小碎花的裙子，还配的是白色的裤袜，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腿，把脚尖都并在一起，明白了郁言的意思，瘪瘪嘴不说话。
她在前面一步一步小心的落脚，青浼也乖乖跟在她身后，前后节奏很好，青浼觉得很好玩，笑嘻嘻的说：“好像马戏团里那些走钢丝的，就是比他们那个要宽一点。”
她笑着，马上又反应过来，冲着郁言后脑勺兴冲冲的说：“阿言，我们哪天就让封哥哥带我们去马戏团吧，我只和哥哥他们去过，还没有和你一起去看过呢，上次去看有个小姑娘长的很好看，身上穿的裙子也很好看，一团一团花堆上去的，还有，呀！”
郁言听见声音，一回过头站稳了就看见青浼正踩在水里，鞋面没了一层，白色的裤袜都溅上了污水，她还对她笑：“现在好了，阿言你不用在担心我了，那你就跟着我走吧。”然后就大摇大摆的蹚着水，溅起大朵大朵的水花，都在腿上落了家。
等过了小巷子，就看见一排的房屋，都是老式的那种，她们要找的那家门口摆着一盆盆栽，养的是细细枝干的树，叶子倒是很多，正有一个人拿着工具在修剪。
她们走进了拍拍他的肩膀，吓得那人一下子跳起来。嘴里还喊着：“师傅我没有偷懒！”等他回头看见是她们，才拍了拍胸口，埋怨着：“你们干什么呀，吓了我一跳。”
郁言给他道歉，他才抬起头看了她一眼，然后突然安静下来不作声了，脸红起来，站着半天不说话，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的样子。
青浼看着好笑，凑上去挨着他肩膀问：“小师傅，阿言就这么好看吗？那你再看看我呀。”他倒是很听话，慢慢抬头迅速的看了她一眼，乖乖，这个就像是电视上的人啊。
大声喊着：“师傅，师傅，有人找！”风一样的就钻进了屋里。青浼故意嘟起嘴：“阿言，我就这么难看不，都把人家小师傅吓跑了。”郁言揉揉她的头发，挽着她跟着进去了。
老师傅人很好，一直笑眯眯的和她们说话，对着自己小徒弟就一脸严肃的样子，皱了眉：“去把做好的衣服取出来让人看看。”
郁言不懂，青浼就和她解释：“就是让人确认验货的意思，像这样真正手工制作的衣服，都是要确认清楚的，以防有什么变故，其实就是全方位服务，要比那些品牌店的的要好呢。”
本来屋子也不大，她也没有要遮掩，说的话老师傅也能听见，对着她们脸上的表情就更柔和了。
青浼一直和老师傅说着话，不住的夸着，哄得老爷子带着她们还欣赏了自己保存的得意之作，等到小徒弟拿来了衣服一看，她才住了嘴。
小徒弟得意的笑着，师傅可说了，这可是他老爷子少有的得意之作，一定可以好好显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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