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十四、权色债之回退 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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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众人听了沉默起来，玉门上既有鬼门不比肩，六道不见天之说，那道阴幽之地想来也不是什么好去处。正在犹豫，听见头顶传来呼呼之声，抬头一看，鬼主巨大的白毛怪脸整个填在了窟窿里。红彤彤的眼睛阴异的看着地面，黑森森的牙齿令人发呕。朱雪躲在安然怀里，拿着强光手电准它的眼睛：你还看，照瞎你。


　　鬼主受到强光照射晃了晃脑袋，稍微抬起头，挥起两只胳膊拍打起地面。它体型高大，这个窟窿难以挤进来，便想扩大洞口。众人都是心惊，如果不推开玉门走出去，恐怕鬼主一会就要拍塌地面跳下来吃人了。这时只能先逃脱眼前危险再说，李济怀催促道：安，安总，还是走吧，别在这里耽搁。


　　安然来到石门前用力推了两下，觉得一股冰寒之意钻进心头，竟用不上力。元于摸了摸玉石说道：此乃‘地冲化金，支合为水’的封闭之法，是本门神功，当是道能老祖所施，我来教你打开。说完轻轻说道：无名天地始，有名万物母。常无观其妙，常有观其徼。纯阳走中冲，回手太阴经，意断实不断，德养五气心，安然用心听他传授心法，默默记住，依照所传口诀试着搬运真力，不一刻就觉胸间暖流滚滚，手掌太阴心经穴少阴肺经穴麻麻麻痒痒似有真气涌出。元于口授完毕，大声说道：体归纯阳，意沉丹脉，发于收，止于行，无上无为。安然听罢不再犹豫，双掌划天指地，中宫运劲，一股纯阳之力经大陵太渊神门三穴涌向少府劳宫鱼际三穴，汩汩不息汇集成江海之力直冲五指十宣。就见他抬起手掌按住玉门，缓缓推去，耳听发出咯吱吱的响声，门被打开了。


　　众人向门外看去，漆黑一片，只觉刮来一阵冰冷寒风，隐隐传来鬼哭之声。鬼主正在拍打洞口，忽然发现玉门被推开，猛地停了下来，眼中充满疑虑，呆呆的看向门外的黑暗之道。元于见安然打开玉门，笑道：恭喜师侄孙，本门神技‘天元心经’已小有所成了。


　　安然一愣：师叔祖，你开玩笑了吧。原来，天元心经为列谒一门运力使气修为纯阳真道的高深之术，只要练成此法，以后修习所有本门绝技都可事半功倍，且精进神速。原因在于所有技法都需意转使气，内劲越是充沛醇厚，使用起来越是圆转深奥，外在的诸多奇法才会精妙玄神。但想要练习心经并非易事，要求极是严苛。需有经年真气为根，纯阳之力为基，悟法灵性为助，师门道学为度。寻常门人不得修习，也无法修习，故有非入门十载不可闻，非真力充盈不可阅，非卓越独秀不可念，非师传意授不可练之说。起始此术，习者必须已具醇厚真力，且越是绵正深厚，才越有可能修习，真力稍差便无法运使气脉，强加练习容易焦火逼心。同时，要兼具聪慧天资，能领悟真言真法，更须年久修道身悟真谛，可使得师门百般神技，方能列入练习者范围。就是说，入门不到十年的无需打听此法，真力不足的不用翻看此法，没有秀绝之才的不用惦念此法，即便以上条件都具备，也需要师长同意，天意传授才可。当世列谒一脉，元字辈中修习此法有所成就的当属元合，其余同门师弟均未入臻境。元于修习心经十五年，开始时尚能每日劲增，到了后五年，无论怎么练习偏偏一点进展也没有了。武字辈中只有武薇得了元合口授，开始修习，其余门人没有一人有资格练习。但武薇真力不醇，修习缓慢，至今没什么进展。不过即便如此，也足够炫耀，曾经和安然谈论师门兄弟时自豪骄傲，说她在武字辈中便算矫矫不群之人，因此可受恩师青睐传授心经。当时还揶揄安然，说他想要练习此法，只有等八十岁之后了。今日元于不声不响竟然将绝世之法口授于他，且在片刻之间能有小成，哪里敢信。


　　元于笑道：你勿怀疑，此事千真万确。虽然你没有修习门中实用的玄奇之技，却基础稳固，尤其无意间练成了纯阳真力，已经具备根基。这道玉门是老祖当年亲手封闭，有寒玄摄魄之能，非用天元心经运使纯阳真力无法打开。我故意不告知与你，免得让你心存恐惧，以致还没练习就放弃了。传你之时心中却也没有把握，只因领悟口诀中的道法，只有凭修炼者本人天资，外人帮不上忙。没想到你对心经口诀一点便透，还能触类旁通不受常法规制，刚才手法运用虽非纯正心经，却更为灵活圆通，只在这门功夫上，已经胜过了武薇，稍加练习，今后都可强于我了。朱雪听不懂其中的道理，但知安然学会了一门非常难练的绝技，拍手笑道：大哥哥就是聪明，又看了眼元于，觉得既然他能表扬大哥哥，也不需吝啬赞美之言，又说道：大叔能教会大哥哥，也算厉害的很啦。


　　几个人还要说话，就听轰隆一声，刚刚的窟窿被砸开个大口子。鬼主转着脖颈，张着嘴，喘着阴气，正盯着他们，随时会下来。安然说道：师叔祖，别再闲聊，赶紧走。李济怀心里害怕，第一个走进密道，其余众人接连而入，安然走到最后，运起神力缓缓关上门，从门缝里看见鬼主在洞口不停打转似乎畏惧什么不敢跃下。


　　只听咣的一声玉门关闭，朱雪转过手电照向通道，见密道幽深暗长，四壁呈拱形结构，****涂墙，但常年渗水，墙体上长满了青苔。通道宽有五六米，脚下为泥土路，蜿蜒伸展不知通向哪里，光线所照之处不见尽头。安然沉吟了一下：咱们行进队形不变，师叔祖断后，我在前面探路，其他人跟在队伍中间，一个人拉着一人的手，免得走散。朱雪伸手拉住安然，回头又拽住姜环，姜环拉住李济怀，李济怀抓住李继维，李继维握住元于。安然接过朱雪手电照着路向前走去，一道上除了阴嗖的冷风，偶尔能听见女子抽泣之声。朱雪趴在安然肩头小声问：大哥哥，你听的见女子的哭声吗？。安然微微点点头，心中胡乱猜测，不敢确定原因。


　　又走了一会，眼前出现一个大洞，洞内空间极大，能容上百人，拿手电照去，竟密布着奇形怪状的石笋和钟乳石。洞中央有条黑气升腾的宽大池水横跨两端，中间飘着一条小船，船身颜色已经掉落，刻有龙凤缠舞之图。水池内满有黑银色液体，正轻轻荡动。小船随之缓缓摇摆，上面坐着三名女子，都穿着唐朝宫女朝服，其中两人面对众人垂头哭泣，另一名女子背对而坐，长发披肩，腰纤影倩，双臂抚动，正在弹琴，闻曲音乃是妆台秋思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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