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章 玉缘赠物

　　饭后，楚倾歌提出和忆卿出去逛逛，肖云飞便拍了两个护院跟着，自己则跟卫豫宁喝茶闲聊。

　　卫豫宁先出去了一趟，说是交代一下下人，接着便回来跟肖云飞闲谈。

　　二人谈谈说说，话题逐渐谈到了朝中局势。

　　肖云飞状似不经意地问：“依卫兄看，这二皇子和三皇子谁能笑到最后呢？”

　　卫豫宁一脸诧异：“二皇子和三皇子？不是有太子吗？”

　　肖云飞神色不动，暗暗观察卫豫宁神情。

　　在他看来，卫家作为江南第一富，不可能没有人去拉拢。可是卫豫宁的表情不似伪装，心想：据说卫豫宁不爱做生意，此次上京还是父亲逼着来的，也许之前并未插手家中事务。

　　肖云飞思及此，便笑道：“卫兄弟可能远在江南，并不知晓京城之事。小弟虽然不才，对朝中局势却了解一二。”

　　当下便隐晦地将太子势弱，二皇子和三皇子在朝中互相抗衡，朝臣隐隐分为两派各为其主的事情跟卫豫宁说了一遍，并不漏痕迹地告诉卫豫宁，二皇子的母亲德妃虽然较淑妃品级高，却不如淑妃受宠，而支持三皇子的朝臣也比二皇子身边的朝臣更多。

　　卫豫宁心中冷笑，按他的说法，朝中争斗却没有太子什么事，可太子却是早就册封的，至今无过，且是唯一的嫡子，光是名分，就最是名正言顺。

　　虽然朝中不少见风使舵的大臣早已投靠别的皇子，但仍有忠直之臣对太子坚定不移，而且这中间又有当年名动天下的御史耿言。

　　耿言当初以一己之力劝降了叛变的安郡王，又用疑兵之计吓退了匈奴军队，因而无论是在朝中还是在民间皆是极有声望。

　　肖云飞语毕，见卫豫宁似乎有些心不在焉，心中一顿，方问道：“卫兄弟在想什么呢？”

　　卫豫宁顺势露出疑问的神色道：“我在想，朝中局势如此，可是最后不还是要看皇上的意思吗？太子眼见是不成气候的了，现下哪位皇子更得圣心，问鼎的可能性就十分大了。”

　　肖云飞道：“确实如此。这也是朝臣多选择支持三皇子的原因，淑妃正得宠，宫中风头一时无两。三皇子日前视察河道有功，圣眷正浓。”

　　卫豫宁若有所思，低头想了一会儿，抬头向肖云飞感激道：“多谢肖兄。我久居江南，对朝中局势并不知情。此番获悉这些事情，对我卫家甚有益处。全亏肖兄了。”

　　肖云飞不在意的挥挥手说到：“你我二人虽相交时日尚浅，但极为投机，倘若这点小忙都不能帮，那也太说不过去了。”

　　卫豫宁一笑掩去心中所思，举杯道：“那小弟敬肖兄一杯。”

　　二人谈谈说说，肖云飞得知了卫豫宁家的一些事情，与之前暗中所查并无出入，而卫豫宁则对于朝中一些暗争知晓得更为清楚。

　　忆卿与楚倾歌闲步慢走。

　　楚倾歌见忆卿走得极慢，且对于街边小摊不时流露出新奇的神色，心中想起肖云飞的话。原来肖云飞曾与她言道：“忆卿虽是家中嫡女，却不得宠。她的母亲虽然是前太师林松涛的女儿，也是高门大户了。可林家只有她母亲一个，林太师去世之后，娘家就没人了。三年之前，忆卿的母亲去世，就剩下她一个人。这次嫁到肖家，也是被她父亲那个趋炎附势的东西逼的。就我在外面的名声，稍微疼女儿一点的都不想嫁。她平时没什么伴，你不妨跟她做个朋友。我们俩的事情，也是亏她在我爹娘面前掩着。”

　　楚倾歌看忆卿的样子，只怕是极少在外面走动，心中有些恻然，自己虽是青楼女子，却一直锦衣玉食，又有肖云飞这样的人真心护着，只怕是比忆卿这个高门千金的日子还好些。

　　心中想着，楚倾歌便笑着走上前去：“莫姑娘，我见你平时好像不爱用些胭脂水粉的，发簪钗子也都是淡色的，我知道这附近有家铺子，里面的玉簪又好看又典雅，你一定喜欢。”

　　忆卿有些心动，她的头饰除了从莫家陪嫁来的和母亲以前留下的，就是肖家固有的份例，其中陪嫁的和肖家打造的金器居多，玉饰却少，而自己又是偏爱玉的，不如趁此机会，购置一些，也替蔚然和深秀置些，因此便道：“那咱们去瞧瞧吧。”

　　二人来到那家铺子，忆卿抬头一看，店名叫做玉缘。进去之后，忆卿发现这家铺子果然布置得清新雅致却不做作，铺子中陈列的玉饰也极为齐全。

　　楚倾歌见忆卿脸上露出笑容，自己也颇为开心：“怎么样，没骗你吧，这里好多达官贵人家的夫人小姐都来的，京城里名声最大的就是他家。”

　　忆卿笑着点点头，说：“确实很好，不负你的赞誉。”

　　楚倾歌看到忆卿眼中都流露出笑意，心中怔怔的，忆卿比她小两岁，可是见她两次，她虽然也说也笑，可是总给人一点疏离感，可是刚刚那一笑，终于流露出小儿女情态。

　　楚倾歌本就为自己和肖云飞的事情对忆卿心中存有愧疚，现在看到忆卿的笑颜，心中更是难受，眼前的这位姑娘，平时一定过得极为压抑，鲜少情绪外露。

　　忆卿见楚倾歌眼中似有怜悯，不禁问道：“楚姑娘，你怎么了？”

　　楚倾歌冲口而出：“你要是不介意的话，就叫我姐姐吧。”

　　忆卿有些奇怪，但见到楚倾歌一脸真挚，也爽快地答应：“好啊，我虽然有几个妹妹，可是从小不亲，现如今有个姐姐，那就是我的福气了。”

　　说罢微微一福，喊了一声“姐姐”。

　　楚倾歌虽然知道忆卿不介意她青楼女子的身份，可现在看到忆卿丝毫不勉强地唤她姐姐，不禁泪盈于睫，急忙抑制情绪，拉过忆卿的手，真心唤了声“妹妹”。

　　二人便在铺子里慢慢挑选，忆卿看中了一根玉簪，玉质极好，通体莹白，水润透亮，簪子是水莲花样式，难得的是莲花心一点隐隐透出一点红色。

　　楚倾歌见忆卿喜欢，非要送给忆卿，说这是送给妹妹的礼物。

　　忆卿拗不过她，只得随她去了，心中也有些感动。随后忆卿又替蔚然和深秀各买了一支相同的玉钗和耳坠，自己也添置了几件饰物，便回了醉仙楼。

　　醉仙楼中，卫豫宁和肖云飞仍在闲谈，见她们回来，且都是兴致勃勃，肖云飞便笑问：“怎么，出去捡着银子了？这般开心。”

　　楚倾歌横了他一眼道：“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见钱眼开呢，我们俩去玉缘了，忆卿妹妹挑着了几件可心的首饰。”

　　忆卿笑着点点头说：“那家铺子确实好，里面的饰物做工精致，式样又好，又是用的上等的好玉，因此挑了几样。”

　　卫豫宁见忆卿仍是笑容不减，心中跟着开心起来，又听到她说玉缘不错，更是高兴，

　　这间铺子本就是他家开的，忆卿如此喜欢，那是再好不过了。可是为什么再好不过，他却没多想。

　　肖云飞看看天色，便道：“也不早了，咱们回吧。”

　　转头又看忆卿和楚倾歌，为难道：“怎么回去呢，我得送忆卿回府，又要送倾歌回漱玉坊，晚些还有些事情。这可怎么绕。”

　　说罢低头沉思。卫豫宁心中一动，十分想送忆卿回肖家，却心知男女大防，他二人倘若单独呆在一起，若是被有心人发现再传出去，忆卿的名声便毁了，因此忍着不出声。

　　最后，只得肖云飞先送忆卿回府，然后送倾歌回了漱玉坊，晚上并未回肖府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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